程序员的记账工具——ledger与ledger-mode

上大学后不久我开始用挖财记账，当时记得很随意，不会去追究一些不知道花在哪里的钱，不时就要强行修正账户余额，就这么一直用到了2019年中。后来挖财的启动时间越来越长，同时我不想看启动时的广告，便动了换记账软件的念头。

本想着试试MoneyWiz，但其价格令人望而却步，于是决定继续物色免费的记账工具，不久便遇到了GnuCash。由于它是GNU出品的，让我对其一开始便比较有好感，加上想尝试一下复式记账，便在同年9月份换到了GnuCash上。

可惜好景不长，我很快便发现了GnuCash的不足：

1. 启动速度随着录入数据的增多显著变慢；
2. UI不够美观；
3. 比较依赖鼠标操作；
4. 交易时间的精度只到天，且无法轻松调整一笔交易的位置——这一点是我尤其在意的，因为着意味着一旦我有一笔交易漏记了，再追加回去后，整个账本的交易数据次序也与银行记录的不一致了。

于是我抛弃了GnuCash，投向了ledger（以及ledger-mode）的怀抱。

ledger和ledger-mode

ledger

ledger是一个基于复式记账的、生成财务报表的命令行程序——它不具备录入的功能，它只生成报表。

要使用ledger，必须先将交易数据按它的语法写在一个文本文件中，然后才用ledger读取这个文件，生成各种各样的报表。百闻不如一见，下图便是ledger生成的报表

ledger-mode

记录交易数据的源文件是纯文本格式的，可以用任何文本编辑器（text editor，不是word processor）来编辑。如果打算用Emacs，那么就不容错过ledger-mode了。

ledger-mode是一个Emacs主模式，为编辑ledger的源文件（一般以ledger为后缀名）提供诸多便利。

比如在上图中，ledger提供了语法高亮：日期（2020-03-04）和描述（利口福）是红色的，金额（-32）和货币（CNY）是紫色的，注释（分号及其后面的内容）是灰色的。ledger-mode还提供自动缩进，在输入了利口福并回车后，光标会自动定位到字母L的位置，下一行也是如此——连续敲入两个回车得到一行空行，标志着一笔交易记录结束。ledger-mode还支持在Emacs内查看ledger输出的报表（见下文）。

ledger的优势

用ledger记账至少有以下优势：

1. 交易数据保存在本地，有利于保护用户的隐私；
2. 交易数据保存为纯文本文件，用户可以依自己的喜好选择编辑工具（比如我就喜欢用Emacs），即使哪天ledger没法用了，这些数据也依旧可以查看；
3. ledger支持自由定制符合个人习惯的资产和支出的层级。例如，我在Assets账户下细分了Checking和Investment子账户分别囊括消费和投资账户；Checking下细分了三个储蓄卡、微信零钱，及支付宝余额账户；Investment下细分了Fund和WMP，分别表示基金和银行理财产品；Expense下有一个Food，从上面的截图中可以看到，Food下进一步分了十个子账户——只要愿意，就可以随意定制账户名称和层级；
4. ledger支持给每一笔交易添加元数据，其中一种便是tag（标签）。tag增强了ledger生成报表的灵活度，比如我给在公司点外卖的支出打上:公司:的tag后，便可以让ledger只生成在公司就餐的支出报表；

ledger的用法

初始化账户

用ledger记账，要先初始化每个账户的余额。基于复式记账的原则，ledger要求每一笔交易中所有账户的金额变化之和为0，因此若要往储蓄卡资产账户中“充值”，就必须从另一个账户中减去等额的钱。在ledger中，这个“另一个账户”便是Equity。（在ledger的在线文档中有一个章节Understanding Equity可以帮助理解）。

所以，初始化账户余额就是添加一笔交易，将与账户余额等量的钱从Equity:Opening Balance流到Assets下的细分账户中，如下图所示

尽管在上图中，金额123后的货币为CNY，但ledger并不理解这三个字母是否真的为合法的货币名称——ledger只要求用户指定了即可。（可以参见ledger在线文档的Commodities and Currencies章节）

PS：在上图中没有明确写出Equity:Opening Balance的变化为-123 CNY，是因为ledger足够“聪明”，可以自己补足这个信息。

现在可以用ledger输出报表了

记录第一笔交易

有了钱便可以开始买买买了。假设早餐在楼下肠粉店花了6块钱吃了一份鸡蛋肠，可以记为

用ledger输出新的资产报表

还可以用ledger输出支出账户的明细，示例代码为

ledger -f a.ledger register 'Expense'

其它报表命令

除了查看资产余额和支出明细之外，我常用的报表还包括：

1. ledger -f a.txt balance ^assets and \( not 公积金 \) or ^liabilities，查看不含公积金的资产和负债的余额，主要用于核对账本（a.txt文件）与银行卡、信用卡余额是否一致；
2. ledger -S '-date' -f ~/Dropbox/Accounting/a.txt register Liabilities，查看信用卡的交易明细，用于在账单日核对银行的信用卡账单明细。参数-S 'date'表示按日期由近及远、从上往下排序；
3. ledger -e 10/01 -f a.txt balance '^Asset' and \( not '公积金' \) or '^Liabilities'，统计至上月末为止的净资产（资产减去负债），用于了解自己的资产是上升还是下降的趋势。参数-e 10/01表示计算范围截止于10月1日——每次运行时需要调整为本月一号；
4. ledger -b 11/01 -e 11/30 -f a.txt balance '^Expense:Food'，统计上个月在用餐方面的总支出，用于核对上个月的饮食开支是否超支。参数-b 11/01表示计算范围开始于11月1日——每次运行时需要调整为上个月一号。

在Emacs中查看报表

ledger-mode允许用户直接在Emacs中查看报表：先按下组合键C-c C-o C-r，然后在minibuffer中输入报表名称，最后输入完整的调用ledger的命令即可。Emacs会打开一个新的buffer展示ledger的输出

账户划分方法

ledger中划分账户的自由度很高，以下是我划分的一部分，供读者参考。

首先按照ledger在线文档的Structuring your Accounts的要求，划分出五个顶层的账户：

1. Assets，表示用户的资产；
2. Equity，用于初始化时作为账户余额的来源；
3. Expense，表示用户的支出；
4. Income，表示用户的收入；
5. Liabilities，表示用户的负债。

在Assets账户下，我还划分了

1. Assets:Checking，表示用于消费的账户，其下还划分了储蓄卡账户、微信零钱、支付宝余额账户；
2. Assets:Investment:Fund，表示购买的基金，其下为不同的基金划分不同的账户；
3. Assets:Investment:WMP，表示购买的理财产品，其下按理财产品代号划分不同的账户。

在Expense账户下，我细分了：

1. Expense:Clothes，表示衣服鞋饰的支出；
2. Expense:Education，表示书籍、文具的支出；
3. Expense:Entertainment，表示电影、游戏等娱乐方面的支出；
4. Expense:Food，表示买菜、就餐方面的支出。

还有其它的许多账户，就不一一赘述了。